卷卷:
虽说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会看到这篇日志,但我能确定即便你看到,也一定会是在你保送成功或者高考之后。那样的话,就不会影响到你的升学了。其实我一直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也没有把自己的想法都写在QQ空间的日志上。
其实在之前,刚刚开学的时候,有一个女生不知缘何在开班会时找我问我的手机号,后来又要我帮她占位子(大学里听课的位子是得抢的),同路时也和我走在一起,说关于她家乡,关于在武汉生活的事。心想和她交往似乎能帮我忘了乐娟,我没有回避她。于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在同学眼里我似乎在和她交往,我自己也这么感觉,但那感觉很怪,弄得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有时候甚至我会拿跟她在一起的感觉跟和你们在一起时的感觉对比,感觉似乎过去和你们在一起都不纯粹是友情一般。那之后我感觉很矛盾,因为最初遇到陈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如果那时候我还对除了乐娟以外的人有感觉,自己是绝对无可饶恕的。
于是我越来越觉得乐娟选择不理我是对的,但那种坦诚却让我心里很难受,我不想承认自己不值得她爱,可又不得不承认。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到的是乐娟,白天我对着另一个女生微笑,到了网上还不得不什么都不说,在你们的话题上开些完全不打紧的玩笑。很矛盾,矛盾到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到学习上,矛盾到最后自己都不能再忍受。最后我在和那个女生约定的占位子的最后一天(她最初要我帮她占位子的理由是她是体育部的部委,篮球比赛时得去做记录工作,没时间去抢位子,当时她说十一月二十二号比赛就能完)结束时的半夜十二点时用短信跟她绝交。短信发过去之后我才知道十二点过后是她的生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知道她过生日那天上数学课时她依然坐在我旁边,我依然对她微笑,后来她再也没理过我,我也没再敢去看她。跟别人说时我总说我很讨厌她,说她这不好那不好,感觉像是在有意无意地背着她说她坏话;可每次跟别人说完,我就会觉得很自责,不仅为说她坏话而自责,也为自己的任性和荒诞自责。
二十四号,我最后一次向乐娟的表白被明确地拒绝了,我关了空间,心里感觉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可以重新回到一个人了,可是第二天,我收到了你的信息。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朋友:你,陈,飘飘,卡尔卡西。刚收到短信时我在想,要不要一并也和你们全都绝交,只需要把你们全都放到黑名单里然后把QQ密码换成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代码,并且不做任何关于密码的记录就可以了。但我没法那样做,我做不到。我没法狠下心来这么做,也不愿意这么做。最后我跟你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你我没事,会把空间重新打开。
再后来我想了很多,关于你们,关于我的同学,还有前前后后很久的生活轨迹。总感觉似乎只要不把自己封闭起来,自己就还会有所希冀,而只要我还有企盼,我就没法避免有所追求,人的欲望永远是会不断膨胀的,只要我会企盼友谊,渐渐地我就会又去希求爱情,而我,也许只要我再去追求什么爱情,就又会让自己想起过去自己那些难以接受的丑恶而坐卧难安吧。再加上自己的成绩也开始警告了我不能继续这么胡闹了,我决定把自己封闭起来,于是我把QQ给了你,并努力不再理会别人,把别人交给我的事情办砸。可是我就是这么个没法干彻底的人,现在QQ给你已经一个月了,我还是那副乱七八糟的样子,我还是没有让自己的心真正静下来。对不起,把QQ给还在上高三的你肯定会给你额外的负担,但我却把你承载了这额外的负担给我带来的平复的机会完全地浪费了……
我写信的时候,你就要参加保送生考试了,你问我是选华师还是选高考的时候我心里一震,你不知道,乐娟就在华师,我不愿意让你也去那里,不愿意你像乐娟一样。但那是你的机会,我知道,任何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都应该告诉你希望你选择华师而不是高考,所以想了很久,我还是建议你保送华师。两天后你告诉我你选择高考时我真的很开心,莫名其妙地,非常开心。
我写下信之后不久你就要去参加山东大学和武汉大学的保送生考试了吧,我不敢说什么祝福,因为我的每一句祝福到头来都像是诅咒,只希望你能好好干吧。在那以后,也许你会看到这封信,也许你会觉得我很丑恶,像现在的我一样,但那时候你心里对我这么个混账的厌恶应该就不会给你的前程带来太大影响了。那样,我也只能做到那样了……我想把这些写出来,理由很自私,我想把自责稍稍卸下来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对不起,卷卷,你去哪里都好……好好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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